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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市生活摆渡人:快递小哥外卖小哥背后的故事(3)

2020-01-15 11:25 来源:中国青年报 对此文章感兴趣的有:

  那时他戴的普通口罩和穿的衣服都很沉,陈年的石粉在里面结痂,头发长到肩上,一回家,家人都认不出来了。

  之后杨俊武又随朋友去西安干了3年建筑队。他后来来到北京,从洗碗开始,到做配菜、凉菜、掌厨,在饭店做了6年。然后自己开了两次店,一次经营不善,一次被骗,全赔了。

  2008年时最惨,媳妇正怀孕,两个人一天的生活费不到10元,杨俊武每天吃大饼卷大葱,省点钱给媳妇做西红柿炒鸡蛋。

  那时,他在五环外的清河租房,上班在三元桥,每天骑自行车回家。正赶上奥运会,晚上下班,他带三个面袋子,路过鸟巢、水立方的时候,收塑料瓶子,用脚使劲踩扁。第二天送到五环外的收购站,一角钱一个,一晚上能挣八九十元。

  5年后,他的小家恢复了元气,攒了些钱,在贸大附近开了家川菜馆子。他每天出去给周围的大厦发传单,生意特别好,那时网上订餐刚刚起步,他雇了11个外卖员送餐。

  随后各大外卖平台纷纷入场,通过补贴抢占市场,吃顿饭只要三四元,甚至免费。“受伤害的是我们商家”,补贴有一半平台承担,一半商家承担。自家的送餐员也被新兴的配送平台抢走。

  他发现,生意越好越赔钱,白白给平台挣了流量。饭店实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,杨俊武买了头盔,正式成为一名外卖小哥。

  他身子前倾,脚蹬地,发动了送餐车,冬日里萎靡的树木在他两侧远去,头盔漏风,他换上了线帽。去年北京春天里的一场大风吹倒了一棵树,夺走了一个外卖员的生命。那天他也在外面跑,感觉风也要把他吹倒。去年夏天,上海的一个外卖员在暴雨中死去,但大多数外卖员还是喜欢“恶劣天气”,因为补贴高,订餐量也会增加。下雪时,杨俊武就把头盔戴上,雪水打得眼睛生疼。

  一位快递员的微信签名是:“你只知道北京,但你不知道北京的冬天有多冷。”

  超时罚钱,被投诉也会罚钱,如果接单少、取消多,完成率和准时率不达标,只能拿到部分薪水。

  在线6天,单量足够,也会有奖励。补贴高时,杨俊武根本停不下来,每天挣好几百元,“只要看见单就想送”,凌晨也不休息,熬得眼睛疼。

  廉思课题组的学生曾经跟访外卖小哥,后来发现压根儿跟不动。“太快了,上楼也快。有一刻松懈就有一刻没钱。”一位贸大学经济的大二学生曾以为写字楼里的楼梯间是没人走的,后来才知道,一到饭点,外卖小哥会在楼梯上“堵车”。

  他们常从学校一块缺失的栏杆处拿外卖,人多时,外卖小哥在栏杆外排了一排,天冷,跺着脚,本来就着急,看上去更急躁了。

  外卖员对时间极其敏感,没人慢慢走,总是小跑。常送学校的人计算好在哪个红绿灯开始打电话,能跟学生同时赶到。“就像我们经济学里讲的最优化,他们都是高手。”调研学生说。

  等餐的过程杨俊武感到无聊,很想抽烟。抽了两口,又扔下了,还有一单要送往医院。他不喜欢去医院,消毒水的味儿大,电梯排队,还经常有外地人写不清地址。

  若是送高档小区,他得敲三下门,不能过轻,也不能过重。开门的瞬间有许多可能,有人伸出脑袋说一声谢谢,有人一言不发“啪”地关上门。“我送餐八成都是合租的,做饭不方便,都是年轻人,爱点炸鸡和奶茶,也有人偷偷吃掉室友的外卖。”

  他从晚上5点送到8点,8点一过,“又便宜咯”,送餐费在高峰期高一些。单价高时,他回家匆匆吃口饭,再出来工作。北京的夜晚,过于明亮的汽车灯迅速穿过黑暗,周围无人走动,只有灰尘一般撒开的外卖小哥。

  看不见的老板

  王利刚在老家结婚那天,有一桌客人是快递员,车牌号从豫A排到豫U,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围观。

  老婆怀孕生产前,他决定回郑州生活,买了房,背了贷,本想通过快递公司内部调动回去,却不遂愿。

  他和媳妇合计着开个卤味小店,也没开起来。王利刚得还房贷,不能闲着,看到街上跑腿的骑手是门营生,入门快、没有学历限制、马上能提现,便决定加入。上午培训两小时,交了押金,下午就上岗了,挣了150元现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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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(abib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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